第173章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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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3章 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……
田院長來到小女兒家, 剛在沙發上坐下，張媽從廚房裏跑過來端茶倒水，還問道, “姍姍, 晚上是不是要多加兩個菜，田院長喜歡吃魚是吧, 紅燒鱸魚行不行？”
肖姍點點頭，說道, “你看著弄吧, 我記得家裏還有一只土雞是吧, 用砂鍋燉, 加點蟲草和人參。”
田院長補充道，“人參是大補元氣的, 不過吃多了容易上火，少放一點點啊。”
張媽趕緊笑著點了點頭，說道, “好，我這就去準備啊。”
肖姍剝了一只香蕉遞給田院長, 說道, “媽, 你工作那麽忙, 就不要來回跑了, 反正姐現在恢覆的也差不多了, 孩子有專門的保姆看著, 吃飯你也不用擔心的，我讓張媽做了送過去了就可以了。”
田院長點點頭，說道, “人不服不行，平常我總覺得身體好得很，醫院再忙也沒覺得多累，沒想到這兩頭跑就不行了，這白天累點沒什麽，晚上我回去擔心你姐，覺也睡不好。”
肖姍攬住媽媽的肩膀說道，“媽，你現在不用擔心了，你看姐恢覆的挺好的，雖然身體是虛了一點，但剛生了孩子的產婦都這樣，好好的調理一段時間，應該就能慢慢恢覆了。”
田院長本身就是醫生，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肖莉的身體狀況，肖姍說的沒錯，的確需要好好調理才能恢覆過來。
但問題是肖莉的事業心實在是太重了，要按照她自己的意思，出了月子就想去上班，那個時候她虛的動不動就出一身汗，田院長堅決不同意，後來五十六天產假結束，肖莉又鬧著要去上班。
理由是如果繼續休假，就超過了國家規定的天數，田院長單獨去找了蘇林談話，讓他去查了研究所的考勤，了解到肖莉攢了不少假期沒休，就替女兒做了個決定，把三十天的假期全部都用完。
肖莉知道後沒跟田院長吵架，但很明顯不開心，不過她也是快熬到頭了，現在最後的假期過半，再有十來天她就能去上班了。
田院長對此很是擔心，怕大女兒的身體吃不消。
她嘆了口氣說道，“你姐姐什麽都好，就是一牽扯到工作就什麽也不顧了，我聽蘇林說，他們那個項目都做了快一年了，研究所那麽多人，還缺她一個？”
說起來哪個單位不是如此，比如他們醫院人才濟濟，普外科有一個王主任，是做手術的一把好手，但若是王主任調走了，對醫院的工作也不會產生太大的影響，現在大家都說團結就是力量，事實的確如此，一個人的本領再大，貢獻的力量也是很有限的。
肖莉是研究所的所長不假，但他們研究所和一般的單位不一樣，員工本身個個都是高級尖端人才，能力雖有差別但不是很大，而且他們還有兩個副所長，即便肖莉不在，也應該能完成國家給的科研任務，只不過花費的時間可能要略長一點。
肖姍點點頭，說道，“媽，再有十幾天姐姐休完假肯定回去上班了，你覺得她身體能行嗎？”
田院長又嘆了口氣說道，“如果不加班，正常上班還是可以的，只是他們單位那麽忙，不加班可能嗎？”
肖姍也無奈的說道，“是啊，姐是個工作狂，一進實驗室什麽都忘了。”
騰騰本來一直坐在地毯上玩小汽車，看到兩個大人都唉聲嘆氣的，好奇地用小奶音問道，“媽媽，姥姥，誰惹你們不高興了？”
田院長沖大外孫笑了笑，說道，“沒有，姥姥和媽媽都沒有不高興，騰騰過來，姥姥抱抱！”
騰騰依偎在田院長的懷裏，用小手輕輕拍著牢牢的胳膊，說道，“姥姥笑一笑！”說完好像是要做個示範，揚起小臉咧開嘴笑了。
田院長使勁親了親小家夥的臉蛋，說道，“還是我們騰騰最聰明，最疼姥姥了！”
騰騰又說道，“姥姥，你想吃糖嗎，只吃一個不要緊的。”
田院長笑著點了點頭。
騰騰立即邁著小短腿儲藏室跑過去，很快拿來三顆大白兔奶糖，給姥姥一顆，給媽媽一顆，還有一顆是給自己的。
作為一名醫生，田玉芝平時的飲食特別健康，少油少鹽少糖，平時連點心都很少吃，這種奶糖更是早就不碰了。
但外孫給的不一樣，她接過來剝了糖紙就放到嘴巴裏，然後說道，“好甜啊！”
騰騰現在對零食的興趣雖然不大了，但大白兔奶糖他一直是喜歡吃的，隔上兩三天就要吃上一個。
他的小嘴巴被奶糖塞得鼓鼓的，有些口齒不清的說道，“又香又甜！”
田院長轉頭對小女兒說道，“騰騰現在說話詞匯量越來越豐富了。”
肖姍點了點頭，笑著說道，“小孩子變化真的很快，最近我感覺騰騰好像一下子就懂事多了。”
騰騰聽到媽媽誇他，扭著小身子靠到媽媽懷裏，說道，“騰騰是最聰明的！”
肖姍揉了揉兒子的臉蛋，說道，“你說的對。”
田院長一邊喝茶，一邊欣賞著遠處的海景，說道，“這房子視野就是好，又是山又是海的，簡直和風景畫一樣。”
肖姍一點也不謙虛的說道，“媽，你說錯了，比風景畫可好多了，畫再好看也是靜止的，但這窗外的海景一年四季不同，每分每秒都有變化，看上一天都不膩的，等你和我爸退休了，不如也搬到這裏來吧！”
田院長笑了笑說道，“你爸爸那個人怎麽可能從軍區大院裏搬出來，不說別的，每天早上聽不到起床號他都難受的。”
肖姍笑著點了點頭，對於父親來說，軍人不僅僅是一個職業，更是一種刻在骨子裏的信仰。
“媽，即使不正式搬過來，偶爾來住一住也是很好的，這樣吧，我周末去問一問，看看還有沒有合適的房子，如果有，就買下來。”
田院長知道小女兒現在有錢，但她這種買房子如同買白菜般隨意，還是讓她略略驚訝了，“姍姍，媽媽知道你有這個能力，不過現在買也沒必要，我工作那麽忙，肯定不會住過來，等以後再說吧。”
肖姍遲疑了一下說道，“我先去問問吧，若是沒有了想買也買不到了。”
田院長點了點頭，說道，“也好。”
她知道這個小區的房子不算便宜，但她和肖司令這麽多年一直過著相對比較簡樸的生活，幾個孩子也都成家了，基本上沒有什麽大的開銷，也攢了一定數目的錢，買套房子問題應該不大的。
肖姍又說道，“媽，大姐的事情你也不用太操心了，我托人給她找的保姆已經找好了，是知根知底的，明天就來上工了。”
田院長點了點頭說道，“好，如果知根知底就放心了，只要手藝不是太差就能用，她不會做的菜，可以讓張媽教她。”
果然不出所料，肖莉在休完假期就迫不及待的上班去了，她這個人是工作狂，第一天上班就加班到深夜。
兩個多月的孩子根本不知道也不會找媽媽，而且肖莉幾乎沒有奶水，潤潤一出生就是喝奶粉的，沒有了母乳的牽絆，肖莉這個母親當的比較輕松，早上出門的時候孩子還沒醒，晚上回來的時候孩子早睡著了。
每當看到女兒潤潤那麽小小的一團，乖乖的睡在嬰兒床上的時候，肖莉的內心不是不愧疚的。
作為母親，她為孩子付出的實在是太少了。
但其實潤潤被照顧的很好，專門照顧她的保姆劉嫂是田院長找來的，她讓秘書打聽了不少護工，很多人都說這個劉嫂不錯，不但性格很好，而且帶小孩子特別有經驗。
事實的確如此，她很講衛生，奶瓶用之前都要用開水燙一下，小孩子的衣服全部手洗，餵奶也很當心，兩個小時定時定量，白天這麽認真，晚上也是如此，潤潤跟著她睡，她一晚上至少要起來兩次，給娃娃餵奶換尿布。
大概是所有的要求都被及時滿足了，潤潤甚至都很少哭。
如此差不多又是一個月過去，潤潤沒有任何問題，但肖莉卻出問題了。
即便是一個健康女性，生孩子也是一件大傷元氣的事情，何況肖莉身體底子不行，雖然她休息了兩個多月，但其實還是不夠的。
這種前提之下，天天加班到深夜，身體當然撐不住了，這天因為是小年夜，研究所沒怎麽加班，蘇林在晚上九點鐘就結束了工作，他去隔壁的房間喊妻子肖莉一起回家，沒想到肖莉不同意，說是手上的數據推算到一半，如果這個時候停下來就前功盡棄了，她堅持要弄完，孫林沒辦法，只能先去了研究所的宿舍。
他本來是想煮點吃的給妻子送過去，但也不知道為什麽，在等待水燒開的時候在沙發上睡著了。
等他再次醒過來一看，已經夜裏十二點了。
幸而他家的電路做了特殊改造，鍋被燒幹就會自動斷電。
蘇林將燒糊的湯鍋丟在水池裏泡著，然後就穿上外套去單位了。
此時研究所已經沒有工作的同事了，穿過一間又一間漆黑的辦公室，他的心裏突然有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。
蘇林一路奔跑著沖進妻子的實驗室，推開門就看到肖莉昏倒在地上。
他那一刻感覺腦子被猛然錘了一下，心裏疼得空空的。
蘇林趕緊把妻子抱起來就往外跑，跑到走廊裏又返回來，手打著哆嗦打了電話。
軍區醫院的救護車其實來的特別快，但蘇林實在是等不下去，他抱著妻子大步往前走，一步也不敢停下來。
田院長跟著救護車一起來了，作為一個醫生最起碼的素養，她竭力保持著鎮定。
比較幸運的是，肖莉暈厥以後被發現的比較及時，第二天就醒過來了。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肖姍仔細檢查了自己撰寫的文件，沒有發現任何問題，就說道，“小董，把這個打印一下，一式兩份。”
董瑩瑩拿著資料耷拉著腦袋出去了。
這幾天她的秘書明顯不正常，總也沒個笑臉，整個人蔫蔫的，即便是偶爾笑一下，感覺也是很勉強。
一般來講，肖姍對下屬的情緒變化並不在意，只要把工作完成好就可以了，但董瑩瑩是不一樣的，一天到晚的在她眼前晃悠，還都在一個不算大的辦公室裏，這就很影響觀感了。
董瑩瑩很快把申請書打印好了，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，“肖廠長，這個申請書什麽時候要用，我寫上日期放到文件夾裏。”
肖姍看了她一眼，同樣面無表情的說道，“不用了，今天下午就要用。”
董瑩瑩不敢直視她的目光，點點頭說道，“知道了，那我給用夾子夾上。”
肖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，說道，“小董，你去實驗室叫一下顧教授。”
董瑩瑩和顧宗琪沒訂婚沒結婚的時候，每次去實驗室她都搶著去，婚後更是如此，但這回她卻猶豫著說道，“肖廠長，我還有兩個資料需要打印，都是昨天您交代的，不如，我路過接待處，讓小周去實驗室可以吧？”
不用問，這兩口子肯定是出問題了，肖姍對他們夫妻的隱私沒有任何興趣，但如果影響到工作，那必須要管一管了。
肖姍皺著眉頭說道，“不行，你去。”
董瑩瑩咬了一下嘴唇轉身出去了。
沒一會兒，顧教授就來了，他倒不像董瑩瑩那樣把情緒寫在臉上，依然風度翩翩，微笑著說道，“肖廠長，你找我什麽事情？”
肖姍點了點頭，卻轉頭問董瑩瑩，“小董，最近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，遇到什麽苦難了？”
董瑩瑩咬著嘴唇搖了搖頭。
肖姍又指著顧教授說道，“小董是你的妻子，你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，小董這是出了什麽問題？”
顧教授匆匆撇了一眼董瑩瑩，目光略帶不滿，但說出來的話無懈可擊，“讓肖廠長費心了，我和瑩瑩就是拌了幾句嘴，夫妻之間哪有不拌嘴的，沒什麽大事兒。”
肖姍看了一眼董瑩瑩，問道，“是這樣嗎？”
董瑩瑩輕輕點了點頭。
肖姍說道，“既然你們兩口子沒什麽太大的矛盾，小董，那你成天臉子給誰看呢，明天起你不用來辦公室上班了，先回去休息吧，什麽時候心態調整好了再說！”
董瑩瑩一聽急了，說道，“肖廠長，我，我真的不是故意的，我下次再不會了，明天我就能調整好心態，我明天還是來上班吧？”
肖姍沒回答她這個問題，而是對顧教授說，“你們倆個都回去吧，情緒不好影響工作，把事情解決了再來。”
顧教授和董瑩瑩面面相覷，但也沒有提出反對，沈默數十秒後，一起出了辦公室。
平心而論，董瑩瑩工作能力還是不錯的，但她是高中畢業直接參加工作，年齡小心智不太成熟，工作很受情緒的影響，在她和顧教授談戀愛期間，只要哪天有約會，必定在工作上會出一兩個小錯誤。
人無完人，在工作中出點小錯在所難免，這些都沒什麽，但這幾天肖莉住院，田院長大概是受驚過度也病倒了，雖然身邊有保姆照顧，還有大嫂周婷婷也能幫上忙，但肖姍還是不放心，每天都要抽空去一趟娘家，還要跑醫院看望姐姐，還要操心被保姆帶著的小娃娃潤潤。
再加上廠裏的事情也是一大堆，說是身心俱疲也不為過，這種情況下，秘書竟然還要鬧幺蛾子，她忍了幾天，感覺沒法再忍了。
董瑩瑩走了，但秘書的活兒還需要有人幹，肖姍直接把小姑子趙明紅從車間裏調過來了。
“明紅，你不用緊張，這份工作很簡單，你會打字吧？”
趙明紅沖嫂子微笑了一下，說道，“會的。”
肖姍從抽屜裏拿出一份資料，說道，“那你先去把這個打印一下！”
趙明紅接過資料，走出門的時候，順便把墻角的熱水瓶也拿走了。
沒一會兒的時間，趙明紅回來了，將打印好的資料遞給她，又問道，“嫂，肖廠長，茶葉在哪兒？”
肖姍站起來指了指外面的櫃子。
趙明紅給她泡了一杯茶說道，“肖廠長，你喝點水吧，還有什麽需要幹的嗎？”
肖姍笑著說道，“下午我要去一趟市政府，你陪我一起去，具體要帶的資料我馬上給你列個單子，你準備好帶上。”
如此觀察了半個上午，肖姍還是很滿意的。
雖然明面上過問不多，但其實她對趙明紅的情況很了解，她這個小姑子讀高中的時候理科成績很一般，她能進鹿城大學也是運氣好，擦線入學的，雖然她已經很努力了，但機械工程系的專業知識有一定的難度，在系裏成績始終偏下游，如今在廠裏實習的表現也不算出眾。
肖姍問過楊紅艷和各個車間主任，都說趙明紅是個做事比較認真的人。
其實潛臺詞就是她專業水平很一般。
趙明紅明年就畢業了，曾經跟她表達過畢業後想留在廠裏，大學生進工廠一般是沒問題的，但具體到趙明紅，也是有點尷尬，她不可能進廠當工人，但以她的水準，也夠不上廠裏的任何技術崗位。
這是肖姍把她調過來當秘書的直接原因。
“徐市長，我來是想問一下，我們廠裏的地，怎麽還沒批下來？”
徐副市長沖她笑笑，心裏有些懊惱，當初這事兒他就不該插手，本來就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，現在弄得越來越覆雜了。
鹿城市政府幾個副市長的工作作風是不一樣的，徐副市長高度自律，對下屬要求也高，高，林副市長和他完全不一樣，對下屬特別的寬容，他主抓經濟，市裏很多商業項目都是歸他管的，他當領導的手一松，就能出現很多可操作空間和利益。
同時作為回饋，下面單位往上送禮送物的也不少。
林副市長本來反對把三塊地都給汽車廠，純粹是因為看不順眼，但事情就這麽巧，就在汽車廠重新打了申請，說明了不同的用途，國土局那邊也給出了詳細的報告之後，他手下的一個處長突然找到他，送了大禮包，說是有人看上了3號地皮，要建造新的食品廠。
這本來就是他的工作範疇，想也沒想就答應了。
所以這三塊地皮一下子就敏感了，被專門拿到會議上討論，林副市長和徐副市長各執一詞，誰也不能說服誰。
這樣的事情鄧市長也很為難，沒辦法只好暫時拖著不辦。
徐副市長說道，“市裏的最終決定還沒下來，不過，我覺得1號和2號地皮是沒問題的。”
肖姍也不急躁，擡手示意一下身後的秘書。
趙明紅趕緊將準備好的資料遞給她。
肖姍翻找了一下，先把一張草圖找出來，“徐市長你看一下，這是我們做的平面效果圖，如果三號地塊不給我們，那以後擴建車間的話，周圍沒有合適的地皮，估計距離就要很遠了。”
徐副市長接過去仔細看了一下，說道，“不錯。”
只是說完這句話，卻沒有下文了。
徐副市長的秘書暗暗跟肖姍使眼色，肖姍覺得這件事兒不能再拖了，拖來拖去就會黃了，她笑著說道，“徐市長，三號地皮有人要蓋食品廠，那肯定是私人企業的對吧？”
徐副市長點了點頭。
肖姍說道，“如果是這樣，那就好辦了呀，這塊地皮既然要出售，賣給誰都一言。我自己出錢先把那塊地買下來，如果廠裏又需要，再出錢從我個人手裏買回來。”
徐副市長楞了一下，肖姍這樣操作的確沒什麽問題，是完全符合政策的。
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豪橫，拿出幾十萬出來簡直和玩兒一樣。
他微微一笑，說道，“肖廠長，還是你的腦袋活，這法子一般人想不出來！”即便能想出來，沒有幾十萬也是白想。
肖姍說道，“徐市長既然您同意了，那麻煩您給王處長那邊打個電話，我今天就把這件事情給辦好。”
買地皮付錢交割的手續她特別熟，開著汽車跑了兩個來回就辦妥了。
林副市長聽說後卻是要氣死了，明年年底就要換屆了，他卻還沒拿出來一個讓人亮眼的政績，反倒是那姓徐的搞出了大動靜，連省裏都知道了。
他和徐副市長是同級，平時誰也不服誰，誰也管不了誰，但一個小小的汽車廠廠長，還是能管上一管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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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院長來到小女兒家, 剛在沙發上坐下，張媽從廚房裏跑過來端茶倒水，還問道, “姍姍, 晚上是不是要多加兩個菜，田院長喜歡吃魚是吧, 紅燒鱸魚行不行？”
肖姍點點頭，說道, “你看著弄吧, 我記得家裏還有一只土雞是吧, 用砂鍋燉, 加點蟲草和人參。”
田院長補充道，“人參是大補元氣的, 不過吃多了容易上火，少放一點點啊。”
張媽趕緊笑著點了點頭，說道, “好，我這就去準備啊。”
肖姍剝了一只香蕉遞給田院長, 說道, “媽, 你工作那麽忙, 就不要來回跑了, 反正姐現在恢覆的也差不多了, 孩子有專門的保姆看著, 吃飯你也不用擔心的，我讓張媽做了送過去了就可以了。”
田院長點點頭，說道, “人不服不行，平常我總覺得身體好得很，醫院再忙也沒覺得多累，沒想到這兩頭跑就不行了，這白天累點沒什麽，晚上我回去擔心你姐，覺也睡不好。”
肖姍攬住媽媽的肩膀說道，“媽，你現在不用擔心了，你看姐恢覆的挺好的，雖然身體是虛了一點，但剛生了孩子的產婦都這樣，好好的調理一段時間，應該就能慢慢恢覆了。”
田院長本身就是醫生，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肖莉的身體狀況，肖姍說的沒錯，的確需要好好調理才能恢覆過來。
但問題是肖莉的事業心實在是太重了，要按照她自己的意思，出了月子就想去上班，那個時候她虛的動不動就出一身汗，田院長堅決不同意，後來五十六天產假結束，肖莉又鬧著要去上班。
理由是如果繼續休假，就超過了國家規定的天數，田院長單獨去找了蘇林談話，讓他去查了研究所的考勤，了解到肖莉攢了不少假期沒休，就替女兒做了個決定，把三十天的假期全部都用完。
肖莉知道後沒跟田院長吵架，但很明顯不開心，不過她也是快熬到頭了，現在最後的假期過半，再有十來天她就能去上班了。
田院長對此很是擔心，怕大女兒的身體吃不消。
她嘆了口氣說道，“你姐姐什麽都好，就是一牽扯到工作就什麽也不顧了，我聽蘇林說，他們那個項目都做了快一年了，研究所那麽多人，還缺她一個？”
說起來哪個單位不是如此，比如他們醫院人才濟濟，普外科有一個王主任，是做手術的一把好手，但若是王主任調走了，對醫院的工作也不會產生太大的影響，現在大家都說團結就是力量，事實的確如此，一個人的本領再大，貢獻的力量也是很有限的。
肖莉是研究所的所長不假，但他們研究所和一般的單位不一樣，員工本身個個都是高級尖端人才，能力雖有差別但不是很大，而且他們還有兩個副所長，即便肖莉不在，也應該能完成國家給的科研任務，只不過花費的時間可能要略長一點。
肖姍點點頭，說道，“媽，再有十幾天姐姐休完假肯定回去上班了，你覺得她身體能行嗎？”
田院長又嘆了口氣說道，“如果不加班，正常上班還是可以的，只是他們單位那麽忙，不加班可能嗎？”
肖姍也無奈的說道，“是啊，姐是個工作狂，一進實驗室什麽都忘了。”
騰騰本來一直坐在地毯上玩小汽車，看到兩個大人都唉聲嘆氣的，好奇地用小奶音問道，“媽媽，姥姥，誰惹你們不高興了？”
田院長沖大外孫笑了笑，說道，“沒有，姥姥和媽媽都沒有不高興，騰騰過來，姥姥抱抱！”
騰騰依偎在田院長的懷裏，用小手輕輕拍著牢牢的胳膊，說道，“姥姥笑一笑！”說完好像是要做個示範，揚起小臉咧開嘴笑了。
田院長使勁親了親小家夥的臉蛋，說道，“還是我們騰騰最聰明，最疼姥姥了！”
騰騰又說道，“姥姥，你想吃糖嗎，只吃一個不要緊的。”
田院長笑著點了點頭。
騰騰立即邁著小短腿儲藏室跑過去，很快拿來三顆大白兔奶糖，給姥姥一顆，給媽媽一顆，還有一顆是給自己的。
作為一名醫生，田玉芝平時的飲食特別健康，少油少鹽少糖，平時連點心都很少吃，這種奶糖更是早就不碰了。
但外孫給的不一樣，她接過來剝了糖紙就放到嘴巴裏，然後說道，“好甜啊！”
騰騰現在對零食的興趣雖然不大了，但大白兔奶糖他一直是喜歡吃的，隔上兩三天就要吃上一個。
他的小嘴巴被奶糖塞得鼓鼓的，有些口齒不清的說道，“又香又甜！”
田院長轉頭對小女兒說道，“騰騰現在說話詞匯量越來越豐富了。”
肖姍點了點頭，笑著說道，“小孩子變化真的很快，最近我感覺騰騰好像一下子就懂事多了。”
騰騰聽到媽媽誇他，扭著小身子靠到媽媽懷裏，說道，“騰騰是最聰明的！”
肖姍揉了揉兒子的臉蛋，說道，“你說的對。”
田院長一邊喝茶，一邊欣賞著遠處的海景，說道，“這房子視野就是好，又是山又是海的，簡直和風景畫一樣。”
肖姍一點也不謙虛的說道，“媽，你說錯了，比風景畫可好多了，畫再好看也是靜止的，但這窗外的海景一年四季不同，每分每秒都有變化，看上一天都不膩的，等你和我爸退休了，不如也搬到這裏來吧！”
田院長笑了笑說道，“你爸爸那個人怎麽可能從軍區大院裏搬出來，不說別的，每天早上聽不到起床號他都難受的。”
肖姍笑著點了點頭，對於父親來說，軍人不僅僅是一個職業，更是一種刻在骨子裏的信仰。
“媽，即使不正式搬過來，偶爾來住一住也是很好的，這樣吧，我周末去問一問，看看還有沒有合適的房子，如果有，就買下來。”
田院長知道小女兒現在有錢，但她這種買房子如同買白菜般隨意，還是讓她略略驚訝了，“姍姍，媽媽知道你有這個能力，不過現在買也沒必要，我工作那麽忙，肯定不會住過來，等以後再說吧。”
肖姍遲疑了一下說道，“我先去問問吧，若是沒有了想買也買不到了。”
田院長點了點頭，說道，“也好。”
她知道這個小區的房子不算便宜，但她和肖司令這麽多年一直過著相對比較簡樸的生活，幾個孩子也都成家了，基本上沒有什麽大的開銷，也攢了一定數目的錢，買套房子問題應該不大的。
肖姍又說道，“媽，大姐的事情你也不用太操心了，我托人給她找的保姆已經找好了，是知根知底的，明天就來上工了。”
田院長點了點頭說道，“好，如果知根知底就放心了，只要手藝不是太差就能用，她不會做的菜，可以讓張媽教她。”
果然不出所料，肖莉在休完假期就迫不及待的上班去了，她這個人是工作狂，第一天上班就加班到深夜。
兩個多月的孩子根本不知道也不會找媽媽，而且肖莉幾乎沒有奶水，潤潤一出生就是喝奶粉的，沒有了母乳的牽絆，肖莉這個母親當的比較輕松，早上出門的時候孩子還沒醒，晚上回來的時候孩子早睡著了。
每當看到女兒潤潤那麽小小的一團，乖乖的睡在嬰兒床上的時候，肖莉的內心不是不愧疚的。
作為母親，她為孩子付出的實在是太少了。
但其實潤潤被照顧的很好，專門照顧她的保姆劉嫂是田院長找來的，她讓秘書打聽了不少護工，很多人都說這個劉嫂不錯，不但性格很好，而且帶小孩子特別有經驗。
事實的確如此，她很講衛生，奶瓶用之前都要用開水燙一下，小孩子的衣服全部手洗，餵奶也很當心，兩個小時定時定量，白天這麽認真，晚上也是如此，潤潤跟著她睡，她一晚上至少要起來兩次，給娃娃餵奶換尿布。
大概是所有的要求都被及時滿足了，潤潤甚至都很少哭。
如此差不多又是一個月過去，潤潤沒有任何問題，但肖莉卻出問題了。
即便是一個健康女性，生孩子也是一件大傷元氣的事情，何況肖莉身體底子不行，雖然她休息了兩個多月，但其實還是不夠的。
這種前提之下，天天加班到深夜，身體當然撐不住了，這天因為是小年夜，研究所沒怎麽加班，蘇林在晚上九點鐘就結束了工作，他去隔壁的房間喊妻子肖莉一起回家，沒想到肖莉不同意，說是手上的數據推算到一半，如果這個時候停下來就前功盡棄了，她堅持要弄完，孫林沒辦法，只能先去了研究所的宿舍。
他本來是想煮點吃的給妻子送過去，但也不知道為什麽，在等待水燒開的時候在沙發上睡著了。
等他再次醒過來一看，已經夜裏十二點了。
幸而他家的電路做了特殊改造，鍋被燒幹就會自動斷電。
蘇林將燒糊的湯鍋丟在水池裏泡著，然後就穿上外套去單位了。
此時研究所已經沒有工作的同事了，穿過一間又一間漆黑的辦公室，他的心裏突然有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。
蘇林一路奔跑著沖進妻子的實驗室，推開門就看到肖莉昏倒在地上。
他那一刻感覺腦子被猛然錘了一下，心裏疼得空空的。
蘇林趕緊把妻子抱起來就往外跑，跑到走廊裏又返回來，手打著哆嗦打了電話。
軍區醫院的救護車其實來的特別快，但蘇林實在是等不下去，他抱著妻子大步往前走，一步也不敢停下來。
田院長跟著救護車一起來了，作為一個醫生最起碼的素養，她竭力保持著鎮定。
比較幸運的是，肖莉暈厥以後被發現的比較及時，第二天就醒過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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肖姍仔細檢查了自己撰寫的文件，沒有發現任何問題，就說道，“小董，把這個打印一下，一式兩份。”
董瑩瑩拿著資料耷拉著腦袋出去了。
這幾天她的秘書明顯不正常，總也沒個笑臉，整個人蔫蔫的，即便是偶爾笑一下，感覺也是很勉強。
一般來講，肖姍對下屬的情緒變化並不在意，只要把工作完成好就可以了，但董瑩瑩是不一樣的，一天到晚的在她眼前晃悠，還都在一個不算大的辦公室裏，這就很影響觀感了。
董瑩瑩很快把申請書打印好了，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，“肖廠長，這個申請書什麽時候要用，我寫上日期放到文件夾裏。”
肖姍看了她一眼，同樣面無表情的說道，“不用了，今天下午就要用。”
董瑩瑩不敢直視她的目光，點點頭說道，“知道了，那我給用夾子夾上。”
肖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，說道，“小董，你去實驗室叫一下顧教授。”
董瑩瑩和顧宗琪沒訂婚沒結婚的時候，每次去實驗室她都搶著去，婚後更是如此，但這回她卻猶豫著說道，“肖廠長，我還有兩個資料需要打印，都是昨天您交代的，不如，我路過接待處，讓小周去實驗室可以吧？”
不用問，這兩口子肯定是出問題了，肖姍對他們夫妻的隱私沒有任何興趣，但如果影響到工作，那必須要管一管了。
肖姍皺著眉頭說道，“不行，你去。”
董瑩瑩咬了一下嘴唇轉身出去了。
沒一會兒，顧教授就來了，他倒不像董瑩瑩那樣把情緒寫在臉上，依然風度翩翩，微笑著說道，“肖廠長，你找我什麽事情？”
肖姍點了點頭，卻轉頭問董瑩瑩，“小董，最近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，遇到什麽苦難了？”
董瑩瑩咬著嘴唇搖了搖頭。
肖姍又指著顧教授說道，“小董是你的妻子，你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，小董這是出了什麽問題？”
顧教授匆匆撇了一眼董瑩瑩，目光略帶不滿，但說出來的話無懈可擊，“讓肖廠長費心了，我和瑩瑩就是拌了幾句嘴，夫妻之間哪有不拌嘴的，沒什麽大事兒。”
肖姍看了一眼董瑩瑩，問道，“是這樣嗎？”
董瑩瑩輕輕點了點頭。
肖姍說道，“既然你們兩口子沒什麽太大的矛盾，小董，那你成天臉子給誰看呢，明天起你不用來辦公室上班了，先回去休息吧，什麽時候心態調整好了再說！”
董瑩瑩一聽急了，說道，“肖廠長，我，我真的不是故意的，我下次再不會了，明天我就能調整好心態，我明天還是來上班吧？”
肖姍沒回答她這個問題，而是對顧教授說，“你們倆個都回去吧，情緒不好影響工作，把事情解決了再來。”
顧教授和董瑩瑩面面相覷，但也沒有提出反對，沈默數十秒後，一起出了辦公室。
平心而論，董瑩瑩工作能力還是不錯的，但她是高中畢業直接參加工作，年齡小心智不太成熟，工作很受情緒的影響，在她和顧教授談戀愛期間，只要哪天有約會，必定在工作上會出一兩個小錯誤。
人無完人，在工作中出點小錯在所難免，這些都沒什麽，但這幾天肖莉住院，田院長大概是受驚過度也病倒了，雖然身邊有保姆照顧，還有大嫂周婷婷也能幫上忙，但肖姍還是不放心，每天都要抽空去一趟娘家，還要跑醫院看望姐姐，還要操心被保姆帶著的小娃娃潤潤。
再加上廠裏的事情也是一大堆，說是身心俱疲也不為過，這種情況下，秘書竟然還要鬧幺蛾子，她忍了幾天，感覺沒法再忍了。
董瑩瑩走了，但秘書的活兒還需要有人幹，肖姍直接把小姑子趙明紅從車間裏調過來了。
“明紅，你不用緊張，這份工作很簡單，你會打字吧？”
趙明紅沖嫂子微笑了一下，說道，“會的。”
肖姍從抽屜裏拿出一份資料，說道，“那你先去把這個打印一下！”
趙明紅接過資料，走出門的時候，順便把墻角的熱水瓶也拿走了。
沒一會兒的時間，趙明紅回來了，將打印好的資料遞給她，又問道，“嫂，肖廠長，茶葉在哪兒？”
肖姍站起來指了指外面的櫃子。
趙明紅給她泡了一杯茶說道，“肖廠長，你喝點水吧，還有什麽需要幹的嗎？”
肖姍笑著說道，“下午我要去一趟市政府，你陪我一起去，具體要帶的資料我馬上給你列個單子，你準備好帶上。”
如此觀察了半個上午，肖姍還是很滿意的。
雖然明面上過問不多，但其實她對趙明紅的情況很了解，她這個小姑子讀高中的時候理科成績很一般，她能進鹿城大學也是運氣好，擦線入學的，雖然她已經很努力了，但機械工程系的專業知識有一定的難度，在系裏成績始終偏下游，如今在廠裏實習的表現也不算出眾。
肖姍問過楊紅艷和各個車間主任，都說趙明紅是個做事比較認真的人。
其實潛臺詞就是她專業水平很一般。
趙明紅明年就畢業了，曾經跟她表達過畢業後想留在廠裏，大學生進工廠一般是沒問題的，但具體到趙明紅，也是有點尷尬，她不可能進廠當工人，但以她的水準，也夠不上廠裏的任何技術崗位。
這是肖姍把她調過來當秘書的直接原因。
“徐市長，我來是想問一下，我們廠裏的地，怎麽還沒批下來？”
徐副市長沖她笑笑，心裏有些懊惱，當初這事兒他就不該插手，本來就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，現在弄得越來越覆雜了。
鹿城市政府幾個副市長的工作作風是不一樣的，徐副市長高度自律，對下屬要求也高，高，林副市長和他完全不一樣，對下屬特別的寬容，他主抓經濟，市裏很多商業項目都是歸他管的，他當領導的手一松，就能出現很多可操作空間和利益。
同時作為回饋，下面單位往上送禮送物的也不少。
林副市長本來反對把三塊地都給汽車廠，純粹是因為看不順眼，但事情就這麽巧，就在汽車廠重新打了申請，說明了不同的用途，國土局那邊也給出了詳細的報告之後，他手下的一個處長突然找到他，送了大禮包，說是有人看上了3號地皮，要建造新的食品廠。
這本來就是他的工作範疇，想也沒想就答應了。
所以這三塊地皮一下子就敏感了，被專門拿到會議上討論，林副市長和徐副市長各執一詞，誰也不能說服誰。
這樣的事情鄧市長也很為難，沒辦法只好暫時拖著不辦。
徐副市長說道，“市裏的最終決定還沒下來，不過，我覺得1號和2號地皮是沒問題的。”
肖姍也不急躁，擡手示意一下身後的秘書。
趙明紅趕緊將準備好的資料遞給她。
肖姍翻找了一下，先把一張草圖找出來，“徐市長你看一下，這是我們做的平面效果圖，如果三號地塊不給我們，那以後擴建車間的話，周圍沒有合適的地皮，估計距離就要很遠了。”
徐副市長接過去仔細看了一下，說道，“不錯。”
只是說完這句話，卻沒有下文了。
徐副市長的秘書暗暗跟肖姍使眼色，肖姍覺得這件事兒不能再拖了，拖來拖去就會黃了，她笑著說道，“徐市長，三號地皮有人要蓋食品廠，那肯定是私人企業的對吧？”
徐副市長點了點頭。
肖姍說道，“如果是這樣，那就好辦了呀，這塊地皮既然要出售，賣給誰都一言。我自己出錢先把那塊地買下來，如果廠裏又需要，再出錢從我個人手裏買回來。”
徐副市長楞了一下，肖姍這樣操作的確沒什麽問題，是完全符合政策的。
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豪橫，拿出幾十萬出來簡直和玩兒一樣。
他微微一笑，說道，“肖廠長，還是你的腦袋活，這法子一般人想不出來！”即便能想出來，沒有幾十萬也是白想。
肖姍說道，“徐市長既然您同意了，那麻煩您給王處長那邊打個電話，我今天就把這件事情給辦好。”
買地皮付錢交割的手續她特別熟，開著汽車跑了兩個來回就辦妥了。
林副市長聽說後卻是要氣死了，明年年底就要換屆了，他卻還沒拿出來一個讓人亮眼的政績，反倒是那姓徐的搞出了大動靜，連省裏都知道了。
他和徐副市長是同級，平時誰也不服誰，誰也管不了誰，但一個小小的汽車廠廠長，還是能管上一管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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